上週一位日本研究所時期的同學,現在則已是日本某大學的教授,趁他回台洽公空檔,我們碰了面聊聊天。當然除了敘舊之外,最無奈的話題就是,現在的日本和我們唸書時代強盛不可一世時相比,沒落許多、哀怨許多、苦悶許多。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挑戰著日本人向來引以為傲的鎖國心態、與為我獨尊的層層階級觀念。

其實我是受此教育薰陶,尤其專攻的正是日本傳統組織學理論,深深了解日本被捆綁住的是什麼。但也正因被綁的是如此深層的理念與傳統習慣,所以連續二十年的不景氣都無法撼動它,讓其間的既有利益者面對與真正進行改變。

改變,看似是要承認自己的失敗,不改變,可能未來會有更大的反彈發生。但是真的沒有答案嗎?沒有方法嗎?還是大家痛苦指數還不夠高到痛定思痛...

說實在的我還是對日本非常有信心,因為世界是圓的,起起伏伏、好好壞壞,沒有常好、當然就不會有常壞。整體人的的素質高還是最大的本錢,只要找到方法一個環節一個環節慢慢把結打開就有機會的,雖然付出的時間成本高,但是總比政變和打殺來的溫和與穩定。最重要的應該是在這個反省的過程中學習到勝不驕敗不餒的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日本,加油! 你一定可以的!

下面節錄我學姐發表在遠見雜誌上的一篇文章,相信可對日本的整個社會更多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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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日本第一」傳奇 大國墜落 高素質人民 縱容出最無能政客與政府


台大外文系畢業的梁旅珠,過去十幾年來因為喜愛日本,經常拎著行囊到日本觀光旅行,每年幾乎1/4的時間在日本度過。最後甚至在東京購屋置產,有了一個定居住所。並有二本著作《我和我的那些日本朋友們》、《日本夢幻名宿:溫泉、美食、建築的美好旅行》,描述在日本的見聞與感想。

大學畢業後梁旅珠曾主持台灣第一個國際旅遊電視節目「世界真奇妙」(後改名為「繞著地球跑」),後來成為台北市忠孝東路上知名百貨公司明曜百貨創辦人媳婦。而明曜百貨正是日本平價服飾優衣庫(UNIQLO)在台灣的旗艦店。因此她與優衣庫社長柳井正有多次深談機會,了解日本企業領導人對日本未來的憂心忡忡。

在《遠見》雜誌策劃日本311地震一周年之際,特邀梁旅珠撰寫她的日本印象,許多獨家的個人長期觀察,讓人對日本的現況有更深了解。

 2011年秋天的京都,意外的不像往年那般擁擠雜沓,有些觀光點甚至像淡季一樣冷清。走在年年排名第一的「紅葉名所」東福寺,難得看到通天橋上依舊擠滿了賞楓人潮,但耳邊只有遊客互喚拍照和保全指揮路線的聲音,卻聽不到過往楓葉季不絕於耳的讚嘆聲:「綺麗?~~紅葉!」

 少了日本女人那誇張上揚的軟調詠歎歌頌讚美,去年京都的楓葉季就這麼黯然落幕了。11月底,向來是京都紅葉的高峰期;每年秋冬之際為期兩週的觀光大拜拜,讓和台北差不多大小的京都湧進驚人的觀光潮。但暖秋冷鋒遲遲不來,讓該帶進人潮加錢潮的楓葉無法轉紅,竟逕自在枝頭上焦枯了。

 該冷不冷的殘秋熱烘烘,但日本近20年最強冷鋒卻在今年1月底2月初報到(最低溫零下42度),帶來六年以來最大雪量。全國各地因豪雪發生多起交通事故,連名古屋也下大雪,數百台汽車就在路上拋錨,造成交通大打結。

 日本全境除了沖繩之外幾乎都在下雪,不少人在剷雪時摔死或被屋頂掉落的積雪擊斃;秋田的玉川溫泉有三人在山中祕湯旅館的岩盤浴帳棚內,被山坡滑落的積雪活活壓死。

 日本的社會和經濟現況,就像這一波寒流一樣冷颼颼。持續低迷20年的景氣眼看又將會有第三個十年,而日本也被迫面對中國正式超越,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事實。

 30年前在東京一碗拉麵要價650日圓,但就在這一兩年,低價連鎖餐廳已經相繼為荷包日薄的上班族,推出了一份290日圓的牛丼或拉麵。更慘的是,去年3月的東北震災和海嘯帶來了前所未有、更不知從何解決的核災,徹底震碎了日本人民對國家的信任和民族自信心。

 2011年3月的東北地震後,我曾於6月到東京一趟。使館區和洋人最愛的六本木到麻布十番一帶,以往夜間和週末時滿滿都是洋面孔和外國口音,當時卻全部消失了。一家熟識的TEMPURA店老闆告訴我,地震後有兩個月時間幾乎沒什麼客人,有一天甚至來客數掛零,是他開店幾十年來第一次碰到的情況。而我,則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進店的外國客人。

 儘管一年後的現在,原本在日工作居住的外國人逐漸回籠,觀光客人數也緩步回升。但日本各地動輒5級以上的地震不斷,連研究機構都頻頻預言關東大地震即將來臨,使得觀光業依舊慘澹。連年不況加上地震核災打擊,即使不是災區的鄉下觀光景點狀況也很糟,商店街凋零頹敗,不少地方政府都快破產了。

日本第一傳奇落幕:產業虧損,政府無能

 坐在京都的計程車上,原本不多話的司機聽說我來自台灣,臉上瞬時添了笑意,語氣中多了點親切和放鬆的感覺:「喔,原來台灣和中國都說『中國語』。」問他311震災後,生活和生意有受影響嗎?不料他卻沒頭沒腦的回我一句感慨:「再這樣下去,日本人就快變成中國人的奴僕了!」

 日本的計程車司機是站在國家窗口看著外界的一群人。日本人普遍因外語能力不足而怯於接觸外國人,但計程車司機則由於業務需求,即使言語不通,也常被迫載著外國人趴趴走。

 尤其在京都這樣的觀光大城,司機每天接觸到的國際觀光客很多,眼界和感受自是與一般從不接觸外來資訊的市井小民不同。他們的年齡層約從40到70歲,正是一生眼睜睜見證國家經濟和運勢從峰頂跌落谷底的一群人;曾經,他們和全世界的人一樣,相信過「日本第一」,以為從此日本將引領世界潮流。

 80年代末期,我在美東念研究所時,正是日本站在泡沫頂端,傲視全球不可一世的時代。1988年到1989年,整個華爾街的金融從業人員都得學會拿筷子,把一片片生魚和著醬油和嗆鼻的芥末吞下肚。 那個時候的日本人,天價搶標梵谷名畫,甚至買下紐約的洛克斐勒中心;紐約第五大道的名店從早到晚擠滿了日本觀光客,每一家名店都必須「配備」通曉日語的店員。

 當時,夜裡在東京的銀座或六本木街頭喝完酒要回家,必須把好幾張日圓萬元大鈔拿在手上揮舞,才搶得到計程車。現在呢?週末深夜,排班等著要接酒客的計程車多到從中央通八丁目排到四丁目交叉口,還轉彎一路延伸到築地。

全球不景氣加上日圓升值 重創產業

 日本的產業有多慘?2月4日出刊的週刊《??????》,就以「再見!傳說的SONY」為封面做了專題報導。消費電子大廠Panasonic狀況也不佳,去年虧損遠高過預期,並預測至今年3月止,全年度虧損可能超過100億美元,將是該公司成立以來最嚴重的年度虧損。

 不用學者專家分析,即使不懂經濟的一般民眾,看知名電器賣場BIC CAMERA有樂町店就知道——以往多年來賣場一樓一半以上面積擺的都是電視機,最近一樓原本陳列電視螢幕的地方,已經全部換成了iPhone、iPad和蘋果相關產品。

 全球需求減縮和強勢日圓重創日本產業,但日本的中央銀行卻沒有什麼作為。日本央行明明可以大量印鈔讓日幣貶值卻不做,讓中小企業經營艱困;現在又打算追加預算8兆紓困中小企業,繼續增加政府赤字。

 對一個年度預算六成要靠借貸的國家來說,真讓人想不通日本政府的心態。 問日本的上班族朋友,他覺得是日本政府抱美國大腿,不敢讓日圓對美金貶值。不過也有人認為,可能是由於社會上的「既得利益者」會因為日幣貶值使得財產大幅縮水,所以不願處置。

 整個國家運作墨守成規,更不敢大刀闊斧除弊、拿既得利益者開刀,因而只能和稀泥成一團。既得利益者有誰?就是現今日本握有多數財產的中高齡者,當然包括了領導國家方向的官員政客和專家。

 最近的人口研究報告顯示,日本目前有1億2000萬人,但50年後將只剩下8000多萬,而且會變成超高齡社會,超過65歲的人占40%以上。不過多數人想不到未來,因為現在的日本中青年世代日子已經很難熬。

 根據估算,現在55歲以下的人,繳付的年金都將超過將來他們能領到手的金額,但儘管如此,多數守法的日本上班族還是乖乖繼續繳。2008經濟危機房產泡沫後,美國許多家庭發現續繳房貸不划算,就兩手一攤把爛帳丟給銀行,日本人卻多半還是認分繳完,等於是付完高額貸款,手中房子的市價卻已經打了好幾折。

 日本還有一項更奇怪的「經濟奇蹟」,那就是經濟明明已經慘趴了,失業率卻只有4趴多,跟各國數字相比顯得奇低。日本企業裡有四成是派遣員工,加上打工一族,看似大家有飯吃,實際上很多低薪冗員,有不少人的生活接近赤貧。

社會「格差」化嚴重,年輕人看不到未來

 問題是,電視上雖常有節目教導大家如何過極度節約的生活,米其林的星星餐廳卻天天爆滿。過去十幾年,我每年加起來約有1∕4的時間在日本,眼看著社會的「格差」化日益嚴重,不禁感慨,日本的年輕一代,前途和未來不知道在哪裡?

 十幾年來,也因為這樣的經濟局勢,造就了日本第一名平價服飾UNIQLO(優衣庫)。自從明曜百貨和UNIQLO敲定設立旗艦店後,我和社長柳井正先生有了幾次見面的機會。2011年6月,我在UNIQLO總公司辦公室,第二次和他會面,趁機請教了他對於日本經濟和社會現況的看法。

 當時柳井社長除了直言政客無能是一大禍源,日本年輕人在國際上沒有競爭力的現況,更令他憂心。由於優衣庫正在大舉進軍海外,柳井先生因而有許多機會接觸到來自全球各地剛投入職場的一代。「台灣的年輕人很有活力,也勇於向外發展和挑戰,」他感慨說道:「台灣有很多優秀人才,就像中國、韓國、新加坡一樣;日本的年輕人在工作事業上只求安定、完全沒有冒險精神,他們需要開拓視野,才有辦法跟上世界的腳步。」

 去年9月23日優衣庫台北明曜旗艦店開幕當天,我把天下文化出版的新書《放膽去闖》拿給柳井正先生簽名,這是他與大前研一先生合寫給日本年輕人的書。簽名之前,他很慎重的在扉頁寫下「????出?」(走出日本),這是日文的書名,也正是他在書中對日本年輕一代的深深期許。

首相如餐廳定食 每月更換

 讀完全書,對柳井社長的序言標題「不能再沉默」感觸很深。日本真的是一個全民沉默且忍耐力十足的國家,不論是地震、事故或停電等任何因素造成地鐵停擺,新聞鏡頭上,只會看到所有無法搭上車的民眾安靜的群集在地鐵票閘口等待,一等數小時,不見爭先恐後,沒有抱怨謾罵。

 即使像311震災海嘯如此嚴重的天災過後,日本災民的自制守序也讓全世界大開眼界──沒有爭奪物資,沒有趁火打劫,沒有呼天搶地,也沒有怨東怪西,最多只看到哽咽與拭淚。

 但這樣高素質的人民,卻因聽話合作,姑息出一群無能政客與不負責任的企業家。有日本人用「月替定食」(每月替換的特餐)來形容近年頻頻更換的首相,許多人連新上任的首相野田佳彥叫什麼名字也懶得記,只用他曾經拿來自比的「泥鰍」稱呼他。

 日本社會的世襲傳統傳子不傳賢,讓當今政界充斥學歷漂亮的公子哥兒,有著體面的家族從政史背景,卻看不到「政治家」的能力、魄力與熱情,最在行的似乎只有料亭密會和上銀座酒家。

 而日本龐大企業體制背後,檯面上的企業領導者,像柳井正先生這樣的「資產家」,是真正大股東的並不多。除了股份早被稀釋的創業家族,就是大銀行交叉持股下的專業經理人,在股東分散無實際約束力的現實下,對經營者來說,官商勾結以自保和照顧員工(包括自己在內)的福利,往往比獲利還重要。因此日本的大商社,普遍沒有歐美企業的競爭進取活力,反而常有著類似共產主義的經營心態與模式。

看似國際化,實則封閉、僵化、無效率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看著日本官僚和東電高層面對核災的應對無能,看著大王製紙和OLYMPUS這類大企業經營者的胡作非為,一定感到不解——日本民眾的聲音在哪裡?媒體究竟有沒有正義與批判的能力?日本到底有沒有心懷社會責任感的領袖人物?

 生活苦哈哈的人民期待改革,這一點,從去年底大阪巿長選舉可看出端倪。年輕的改革派前大阪府知事橋下徹,在執政和在野三黨聯手全面夾殺下,仍高票擊退尋求連任的前市長平松邦夫。

 律師出身、言談犀利大膽的橋下不僅受年輕一代支持,也擁有不少中老年巿井小民和婆婆媽媽粉絲。最近有白天的談話節目在大阪街頭訪問40歲以上的人:「有困擾時最希望能向哪一位名人請教?」橋下名列第三,位於兩位知名藝人之後,是少數受到民眾信任喜愛的政治人物。如今的大阪府知事是橋下的心腹,關西政經中心大阪已成為橋下幫的天下。除了繼續進行他整合大阪府與大阪市為「大阪都」的計畫,表現積極的橋下正在推動總理民選,意圖打破日本官僚體系的積習和沈?,而他本身也是最有實力問鼎中央的明日之星。

忍無可忍 年輕人該走出日本

 橋下領導的「大阪維新會」將於今年3月舉辦「維新政治塾」,以「改變大阪,日本就會改變」為號召,仿?本龍馬提出橋下版的「船中八策」,著手包括資產課稅和教育制度的改革,為整頓政府財政,更毫不留情的打算裁掉連續考績不佳的教員。此舉雖引起教育界反彈,卻受到多數民眾歡迎。他表示,日本島國領土狹小資源有限,唯有透過良好的「教育」,培養日本年輕一代的視野與競爭力,日本的未來才有希望。

 因為「忍無可忍」,政壇終於出現了改革派新星;更因為「不得不說」,民間總算有像柳井社長和大前先生這樣的人發聲了。問題是,儘管他們一再呼籲:「日本已成三流國家,你們不能死守這裡,必須出去外面看看!」但當下的年輕族群,真正接收到這個訊息的人,比例上似乎很少。 雖然電視節目有很多深入淺出的解說,告訴年輕人他們未來一輩子要面對的,不光是必須供養快速老化的龐大人口,還有滾雪球般的天文財政赤字,但多數人並沒有危機意識。 雖然嘴裡說著現在的政治人物無法信任,一般民眾還是覺得這些「國家大事」離自己的生活太遠,不關心也不想了解,天真的認為國家政府終究會負責解決。

 他們無法想像,存在銀行裡帳面上的100萬,其實早被政府借去花掉了70萬;他們也無法相信,每個月乖乖在繳的年金,這一輩退休者只是延遲領取年紀,將來可能根本拿不到。日本人多半是上班族,認為匯率是財務相關人員或社長級以上的人才需要關心的事,因而當日幣飆高,年輕人第一個反應只有衝出國去度假,或是跑到便宜國家瞎拚。

社會封閉 外人融入難上加難

 一位在日本工作20年的朋友說,當年負笈東瀛留學,以為日本是個多麼國際化的地方,如今才知道日本人被國家照顧得太好,國際化程度其實很差。常到日本遊玩的人應該可以感受到,如果不會講一點日文,即使在首善之都東京,連在觀光點用英文,碰壁的機率還是很高。

 這些年我偶而會見到英文相當流利的日本人,但幾乎都是歸國日僑或在外遊學多年的年輕人,光靠國內的外語學習,鮮少有人有勇氣開口應對。加上日本文化規矩禁忌很多,一切有他們自己的遊戲規則,形成各類大大小小的封閉圈,外國人想要打進融入日本人的生活,真的是難上加難。

 關於這一點,最近台灣的媒體應該頗有感觸。為了東京兩位台灣女留學生的命案,大批台灣媒體蜂擁至東京採訪,卻發現必須是日本警視廳「記者俱樂部」的會員,才有資格參加警方舉行的記者會,而日本各省廳幾乎都有各自的記者俱樂部。

 其實,當311震災後,台灣民眾一片頌揚日本媒體的「自律能力」背後,正是因為爭鳴扒糞少,媒體與各界高層長期的「尊重友好」與利益瓜分下,姑息養奸的情況並不罕見,非主流的聲音也很難被聽到。

 日本井然有序的社會,建構在一種綿密而相互約束的層層關係與潛規則上,那就是:認同團體、互助合作、長幼有序、上層負責。

全民「我慢」,國家機器疲態、醜態畢露

 如何確保資源共享和社會安寧?聽上級的話,排隊就是了。大家照著年資排,總有一天輪到你;不合群強出頭的人,一定會被排擠打壓。對年輕人來說,最安全的人生正道就是進大公司,領薪水,排隊一輩子,看能否升到部長再退休。聽話和上層負責,成了日本社會僵化與無效率的元凶。

 於是,擠進一流大學不是想要學習專業知識能力,而是為了拿到進入大企業的「入門通行證」,並建立學長學弟的關係,期望在畢業前由學長拉拔內定為大企業的員工。

大學生不進修只求儘快卡位大公司

 為了爭取年資及早卡位,日本大學生並不流行出國進修,因為留學回來求職不見得加分,反而在進公司的時序年資上很吃虧。反正進了公司之後,一切從頭學起,一階一階排隊爬樓梯的漫漫人生將延續到退休,在學校學到什麼並不重要,因而形成了日本許多名校大學生終日玩樂酗酒的怪現象。

 日本的考試制度,也極度欠缺效率與不合理,至今各大學還是個別招生考試,所以一個高中畢業生,為不同大學連考十幾個入學考試是稀鬆平常的事。也因為個別招考,不但各校不同,公立大學系統和私立大學考試科目內容也不一樣,所以一般考生只能選其中一個方向,否則連補習都不知該怎麼補。

 多數家長很難掌握繁雜的考試內容、日期和選校策略,因而給了各類「塾」(補習班)很大的生存和利潤空間。家裡經濟狀況不允許的孩子,先不考慮學費,多半連報考私立大學都有困難。舉例來說,私立大學每考一個學部就要繳約3萬日圓的報考費,一個高中畢業生若計畫考三個私立大學共十個學部的話,光報名參加考試就要繳30萬,這還不包括一年動輒數百萬的補習費。

 教育制度腐化嚴重損害國力 因為個別招生考試,選校失當的話可能落到無校可讀,所以在日本一再重考的狀況相當普遍,針對重考次數還有「 一浪」「二浪」「三浪」這樣的專有名詞。

 名校一定最後考,先考的學校先放榜,已錄取但沒有把握考得上前幾志願的學生,只好繳高額費用保住名額,而這筆錢是無法退還的。 在我這個「外人」眼裡,這些制度怎麼看都像是各校互相保障收入利益的暗默共識,光想到整個社會浪費在這上面的時間、人力、物力與金錢,要是在其他國家,而不是在全民「我慢」(忍耐)的日本,教育當局若不想辦法改革整合,早就被罵翻了!

 日本的考季在每年的1~3月,4月入學,與其他國家的教育系統不同,想出國留學在銜接上的確有困難,因此近來東京大學已在研擬要將入學時間改為秋天,與世界接軌,以強化日本年輕一代人才的國際競爭力。

 日本政府也深切感受到陳腐的教育制度嚴重弱化國力,野田首相在1月25日的國家戰略會議中表示,東大的計畫是領導全面修正現行考試制度的大好機會,希望能廣納產業界的意見進行改革。雖然根據日本經濟新聞社針對22家名校的問卷調查,回覆的18家中有16家表示有意跟進,不過日本社會對改革一向僵固牛步,這項已討論多時的改革計畫,還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全面實現。

全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加速度劇變中,面對變化,笨重的國家機器疲態、醜態畢露。人們在2008年學到的教訓是:世界上沒有什麼「大公司」不會倒。2012年,我們可能會學到的教訓是:世界上沒有什麼「大國家」不會倒!

【本文摘自遠見雜誌3月號;更多文章請上遠見雜誌網:www.g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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